今天要說的故事與「發財」有關,原本是兩個故事,因為我的編輯癮頭又犯了,所以把它們兩個連在一起。

  從前有一個國王,貪心如豬,狠心如狼,可惜他什麼都有了,卻一點也不快樂。他祈求上天賜給他快樂,神指示他:去找一位快樂的人,把他的襯衫拿來穿上,就能得到快樂。

  國王走遍了全國,詢問了祭司、學者、地主、豪傑,發現他們也都不快樂,不禁心灰意冷。回家的路上,他熱得汗流浹背,看到一個農夫正躺在樹蔭下乘涼,還唱著歌。國王問他:「今天這麼熱,你怎麼還那麼快樂呢?」

  農夫說:「因為我很知足啊,所以不論天冷天熱、刮風下雨、收成好或不好,我都一樣快樂。」

  國王大喜過望:「我終於找到你了,快把你的襯衫脫下來給我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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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丁浩是今年YMCA兒童夏令營的舞蹈老師,班上有一個小男生,腰圓、臉也圓,顯得四肢都短,又剃了一個小平頭,看上去更是肉嘟嘟、憨乎乎的。

  課堂上,小男生的動作經常跟別人相反,舉手投足總是不到位,也跟不上節奏,可是他跳得很認真、很賣力,一段舞跳下來,他的衣服就濕了。我看YMCA貼的舞蹈班上課影片時,注意力幾乎全都在這個小胖子的身上。

  丁浩很喜歡這個小胖子,表演時會讓他站在最前排。這可能是惺惺相惜吧,丁浩讀小學的時候就是肉嘟嘟的,我的鄰居叫他「小胖哥」,我的同事叫他「小饅頭」。他曾經穿著一件蝙蝠俠的披風闖進我的辦公室,那些女生都笑得無法工作了,爭著要去捏他的臉。

  我讀小學的時候也是個胖子,當年的同學仍記得我的嬰兒肥,只是我並不像丁浩那麼受歡迎,當年的胖子總是被取笑的對象,尤其愛看我「大腦指揮不了四肢」的窘態,只要我跑步時滑倒、接不到球而摔跤、灑水卻濺得滿身濕,同學就樂不可支了,有時連老師都跟著他們笑。

  因此,每當遇到了必須登台亮相的場面,我一定會站在別的同學後面,卻只恨沒有什麼人能夠遮得住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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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朋友(也是前輩)推薦我讀「賣柑者言」。那是劉基在元朝末年寫的一篇寓言體散文,藉由金玉其外,敗絮其中的柑橘,諷刺達官顯貴在其位卻不謀其政,勾勒出一幅文恬武嬉的群丑圖。

  我對這一篇散文並不陌生,丁浩當年的國語課本裡就有。而且我確實也看不慣裝模作樣、裝腔作勢的人,用一招「唬」字訣走遍天下,我的父母、師長可不是這樣教我的;如果他還敢裝神弄鬼,那就非拆穿他不可了。

  自入社會以來,我不知道掃過多少人的興、壞過多少人的好事,因為我被人說成「一粒米壞了一鍋老鼠屎」。

  這幾年,氣燄沒那麼衝了,而且每當我轉到時事評論節目或是購物頻道,就會覺得「裝模作樣、裝腔作勢」也有可用之處,他們總不能說「這只是我的個人淺見」、或是「買賣不成、仁義在」吧?至於典禮會場上的致辭、會前會後的宣揚與稱頌,也是一樣,只要說得漂亮、看起來體面就好,有誰會把它拆開來逐項檢視呢?我要是有那種閒情逸致,還不如回家逗狗呢,牠可是永遠都表裡如一的。

  年紀大了,似乎也想得通了。若有人要裝模作樣,我就不妨裝瘋賣傻吧;若有人要裝腔作勢,那我只好裝聾作啞嘍!老舍說過的:「我且等到他把牛皮吹爆了,或是吹到自己姓什麼都忘了,再看他要怎麼找台階下吧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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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這公司是他們夫妻倆創建的,就開在他們家的樓下,他是董事長兼執行長,她是副董事長兼財務長。公司裡的員工不多,除了他們兩位之外,還有一位出納,也兼所有的內務,那是他的妹妹;以及一位業務,也兼所有的外務,那是她的弟弟。另有兩個助理,那是他們的兒子和女兒。

  俗話說「打虎親兄弟、上陣父子兵」,但是他們夫妻倆常常指揮不動員工,大小事都只好自己來,所以他是執行長兼小弟、她是財務長兼小妹。

  每天上午十點鐘,公司固定要召開全員會議,通常都不能準時,因為財務長去菜市場還沒回來;每天下午五點鐘,員工要呈交今天的工作報告,通常也不能準時,因為業務去接兒子放學還沒回來。

  月初,執行長要頒佈本月份的重點工作,通常都會延期,因為助理還沒有把資料整理出來,要是催他們趕快處理,兄妹倆就會賭氣出門去了。月底,財務長需要這個月的收支報表,通常也會延期,因為出納還沒有把賬目統計出來,要是催她趕快處理,她就會打電話向爸媽哭訴。

  助理不支薪,要用錢就找執行長、財務長要,收入也不少。出納下午會去銀行一趟,財務長也要跟著去,順便一起逛逛百貨公司,有時買的東西多了,就打電話叫執行長開車出來載。執行長下班後會去朋友家裡串門,有時多喝了幾杯,隔日就會睡到中午才起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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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是在左營眷村長大的,高中時,我有很多童年玩伴也跟我一樣,都讀左營高中、都騎腳踏車上學。我們在左營熟門熟路,又行動自由,那些住市區、搭公車上學的同學對我們非常嚮往,那些住郊區、乘火車上學的同學對我們更是崇拜。

  當時是1970年代,「眷村」還籠罩著一層神祕的面紗,非眷村的同學不僅參不透箇中奧妙,甚至以為我們很厲害,沒有我們辦不到的事。例如:

  左營高中是男女分班,曾有同學暗戀別班的女生,但苦於不知道要怎樣跟她接近,我就安排了兩班的同學聯誼烤肉。這事並不難處理,因為我們班的英文老師就是她們班的導師,她們班的數學老師就是我們班的導師,我只要邀請這兩位老師當領隊,兩班的學生當然全員參加,而且教官、訓導處都不會干涉我們的聯誼活動。

  我再把同學和他暗戀的對象編在同一組,一起烤肉、一起玩遊戲,我是主辦人兼主持人,很容易給他們製造機會,至於她會不會對他產生好感,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。

  安排妥當了之後,同學簡直把我奉若天神。當然,天神不是那麼好當的,收錢、買肉、準備道具、租遊覽車就佔據了很多課餘休息時間。為了同學的終身幸福嘛,為了享受被人崇拜的虛榮嘛,為了維繫「眷村人」的榮耀嘛,就咬牙硬撐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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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今年57歲,其中有20年住在眷村,我至今喜歡吃燒餅,這也跟我的眷村背景有關。

  印象中,眷村的燒餅都是老兵做的,他們做燒餅的工具很簡單,烤爐更簡單,那是用廢棄的汽油桶改造的,但是做出來的燒餅樣式多、口味更多,怎麼也吃不膩。如今吃到的燒餅,幾乎都是同一個模樣、同一種口感,就像是向加盟的中央廚房訂的一樣,雖然偶爾也會遇到佳作,但實在是鳳毛麟角。

  我的眷村鄰居王伯伯就是做燒餅的,他的燒餅比別家的都大,而且層次多、油也多,又酥又香,還取了一個清楚易懂的名字:大酥餅。

  村中的市場有好幾家賣燒餅油條的早餐店,我最常去吃的就是王伯伯的大酥餅。我也學著大人那樣,手裡握著一顆雞蛋走進店裡,把蛋遞給王伯伯,不用說話,他就會把燒餅油條、豆漿加蛋送來。至於為什麼要自己帶蛋、不用店裡的?我也不用知道原因,這樣顯得我很老練、就行了。

  日前與昔日的玩伴聚會,我提起當年的大酥餅,卻聽到了一個內幕訊息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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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砂鍋魚頭」源自於長江流域,傳說乾隆皇帝曾經在杭州清河坊王潤興飯店吃過,大為讚賞,回宮後就要御膳坊照樣做,「砂鍋魚頭」從此馳名全國。甚至還紅到僑居地去了,因為外國人普遍不吃魚頭,魚市場裡,偌大的魚頭剁下來就丟,僑民根本不用花錢買魚頭,只要去撿就有。

  我的老丈人是湖北人,冬天家裡燉了「砂鍋魚頭」,怹會叫我們回去吃飯,倒不是因為我有多麼討人喜歡,只是因為「砂鍋魚頭」的份量頗多,多找些人一起吃才香,若是一頓吃不完,隔天再熱過了吃,味道也會打折扣。

  我對「砂鍋魚頭」的好印象是從這裡開始的,往後朋友聚餐時若是有「砂鍋魚頭」,我通常都不會缺席,只可惜飯館裡的「砂鍋魚頭」總是讓我失望。

  為此,我特別去查詢了「砂鍋魚頭」的食譜。

【材料】鰱魚頭或草魚頭、豆腐、冬筍、香菇、豬後腿肉、鵪鶉蛋、金針菇、金針花、百頁、大白菜、黑木耳、蒜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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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是眷村人,我知道村裡有不愛打麻將的,卻少有不會打麻將的;天天耳濡目染,就算沒上過牌桌,也知道麻將要怎麼打了。

  打麻將,往往與「賭」字脫不了干係,這是很多人不願意打麻將的原因。我也不愛賭錢,賭技差,賭運也不比人強,輸多贏少,這很沒意思;但我卻有固定的麻將搭子。

  我們平均一個月約一次,每人出2500元賭本,不論打多少圈,不論手氣有多背,最多就輸這2500元,麻將術語叫「逛花園」。牌局散了順便聚餐,就由當天的贏家請客,牌桌上失掉的,餐桌上討回來,所以贏了並不算贏,輸了並不算輸。

  牌局中,我們也順便聊天、閒扯、互揭瘡疤,也常常笑到忘記打牌了,所以我們四個人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:「現在輪到誰摸牌?」

  我們四個人的牌技都一樣爛,因此不會發生恃強凌弱的情形,然而我也遇見過麻將高手。我的岳母就牌技高超,但怹不跟我們這些晚輩打牌,怹說我們面前的麻將牌都是玻璃做的,誰等什麼牌?誰聽什麼牌?怹一眼就看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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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阿榮退伍了,一時找不到工作,閒置在家。他的牧師推薦了一份工作,上班地點是工地,職務名稱是「雜工」。阿榮很猶豫,他學的是圖書管理,不知道在工地能做什麼,牧師鼓勵他去試試看:「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?」

  第一天上班時,工頭說雜工就是什麼都做,要他去庫房拿點稱手的工具,特別交代:「管庫房的阿伯年紀大了,聽力很差,一定要大聲跟怹說話。」阿榮毫無經驗,也不知道要拿什麼工具,於是挑了最輕便的美工刀。

  到了工地,工頭讓他把一根碗口粗的樹幹截成兩段,阿榮只有美工刀,就用美工刀去切,直到他把刀弄斷了,樹幹上只不過多了一條淺淺的切口。他又就地撿起石頭去砸,忙到下班,樹幹也沒有變成兩段。

  第二天上班時,他去庫房拿了鋸子。到了工地,工頭讓他把圍欄上面的螺絲釘全部都卸下來。他只有鋸子,就用鋸齒去轉螺絲釘,忙到下班,把鋸齒都給磨平了,只卸下來三根螺絲釘。

  第三天上班時,他帶了鋸子、螺絲起子來到工地,工頭讓他去敲釘子。他就用螺絲起子的握柄去敲,都敲壞了,釘子也沒有敲進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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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她在家鄉的一家水果運銷公司上班,最近,公司在台北設立了分公司,因為一級主管當中、只有她待過台北,所以安排她出任分公司的經理。開車前往台北的路上,同事們摩拳擦掌的談論著業務發展計畫,她是在回想上一次去台北……

  待過台北、那是在她還年輕的時候,當時,她不想留在家鄉過苦日子,因此毅然決然要去台北闖一闖。還記得離開家的那一天,母親對她說:「不能適應就趕快回來喔,家裡雖然窮,但還有果園,生活可以過的。」

  她就拎著一個手提箱、帶著母親給的一枚金戒指去了台北。戒指是母親唯一的值錢物,也是父親唯一買過的首飾;手提箱是紅色的,曾經裝過母親的嫁衣,現在已經沒辦法扣住了,必須用繩子捆著,裡面裝著她的幾件換洗衣服。

  坐在北上火車裡,她的心情是愉快的,還哼著一首歌:請問隔壁的種田阿伯啊,人家說的繁華都市台北要怎麼去?……

  到了台北,她住進後火車站的一間分租公寓,找到了一個酒家小妹的職務。每天的第一個工作是把老闆買回來的菜清洗分類,那是清晨;最後的一個工作是把廚房的上上下下打掃乾淨,那是午夜。雖然過年都不能休息,但她不覺得苦:「總比每天坐在果園裡發呆好。」每頓吃的都是廚房裡的剩菜,她也不覺得苦:「總比媽媽煮的油潤得多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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