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不出來

　　今天，東吳校友合唱團出席「扶輪社」的慈善音樂會，連歌帶舞、獻唱了四首歌；我沒有在台上和他們一起表演，而是在台下當觀眾。

　　我有一段時間沒去練唱了，今天感覺他們的音色、默契都有顯著的進步，表情、動作也愈來愈生動自然。看來他們為了準備11月1日的演唱會、果然是下足了功夫，我很開心，因為到了那一天，我一樣會去當觀眾。坐在台下、比站在台上輕鬆得多了，我還要再享受一次。

　　今天也很意外的見到了兩個熟面孔，一女一男，很可惜，他們只能確定見過我，也對我的名字有印象，卻忘記我們之間有過什麼互動了。好吧，能忘記過往的、畢竟都是有福之人，記性好的、往往會過得比別人孤單。我知道的。

　　女的是東吳音樂系畢業，我們在大學時就認識，一起唱歌、一起閒扯淡，之後也一起給歌手當過和音，我也見過她的先生，還在她家玩麻將到天亮。我跟她說這些事的時候，她的表情卻是有點茫然，彷彿正在努力思索我是誰，離開時也沒有和我交換聯絡資料。或許，下次再有機會碰面時，她可能連我們今天的對話都會忘記了。

　　男的是我在憲兵司令部服役時認識的，他是司令的侍從官，我們在小吃部裡吃過好幾次飯，他的酒量非常好。但有一天吃飯時，他卻說只能喝茶、喝飲料，不能再喝酒了，因為他惹司令生氣了，所以罰他不准喝酒。若是聞到他的身上有酒味，就要立刻把他調到外島去。

　　原因是，司令帶著他出席一個宴會，與會的有很多位「肩膀上有星星」的將級軍官，也都帶著侍從官；將官們坐在主桌，侍從官們另坐一桌。他與其他的侍從官都是軍校的前後期校友，聚在一起當然會有聊不完的話。起初他們還有所節制，漸漸的就開懷暢飲了，他還仗著自己酒量好，一直找人乾杯。

　　還沒等到宴會結束，他就爛醉如泥了，是司令揹著他上車回來的，他還在車子裡吐得遍地狼籍，把司令身上的大禮服都弄髒了。駕駛兵回來就洗車，過了三天，還能聞到酸臭味；勤務兵把大禮服送到洗衣部，但怎麼洗都洗不掉胸前的那一片污漬，大禮服只好報銷了……

　　這一件事，是他當年告訴我的，但我今天舊事重提時，他卻只知道自己確實幹過這件糗事，但不確定我是怎麼知道的。當時他的表情也是有點茫然，離開時也沒有和我交換聯絡資料。

　　我回到家之後，就在YouTube上找了一部影片來看，看到劇中人說「你可別怨我，只能怨你知道的太多了」的時候，我忽然毛骨悚然，這難道是在告訴我、以後應該少聽少看少開口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