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不出來

　　那是1989年7月、《大地地理雜誌》第一次報導巴黎，我把作者的撰稿資料整理歸檔時，讀到了這一則訊息——

　　紅磨坊夜總會的觀眾席後面，有一個販售飲料的吧檯，管理吧檯的是一位老婦人，看上去應該有60歲了，怹年輕的時候就是紅磨坊夜總會的歌舞明星。

　　這不是什麼八卦祕辛，怹當年的盛裝照片就掛在吧檯上，但許多初到紅磨坊的客人都覺得很好奇，也會指著照片問怹：「請問您是不是當年的……」

怹：是啊，那就是我，很美吧？

客：那您現在怎麼還在這裡？

怹：我愛紅磨坊啊，所以我捨不得離開，只是我以前的舞台在前面，現在的舞台在這裡。你想要喝點什麼嗎？只要跟我說就可以了。

　　我不知道這一則訊息是真是假，但我很羨慕、也很欣賞這一位老婦人。

　　當時公司的總務處有一位嚴伯伯，怹負責管理茶水間，也要到辦公室的每一個座位去收垃圾，上午、下午各收一次。我也曾經跟同事們說過：「等我退休之後，我希望能夠接替嚴伯伯的工作，可以看後輩們繼續編《大地》。」

　　嚴伯伯沒等到我接班、就走了，《大地地理雜誌》也沒等到我接替嚴伯伯的工作、就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