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不出來

　　女兒去台北讀書了，只有放寒暑假的時候才會回家──

【第一次】

女：媽！我回來了。

媽：妳回來啦，咦？妳的眼睛怎麼了？

女：哈！我去割雙眼皮啦，媽真是關心我，一眼就看到了。

　　2001年6月，《大地地理雜誌》報導了高雄市，當時那一批高雄老哥兒們早在年初就聽我提起此事了。因為我是《大地》的主編，高雄又是我生於斯、長於斯的故鄉，所以他們願意拭目以待，也給了我許多的建議和祕辛。畢竟我20歲之後就常待在台北，對於高雄的認知絕對不如他們博大精深。

　　6月5日、6月號《大地》出版了；才過一天，我就接到老哥兒們的電話：「太讓我失望了！高雄有那麼多值得介紹的題材，你卻挑了最浮面、最表相的，台灣有誰沒聽說過鹽埕區、高雄港、中鋼啊？虧你還是高雄人呢！」

　　老哥兒們愛鄉心切，我無言反駁。至於我，那半年其實一直是近鄉情怯、又期待又害怕；我也不知道：該用在地人的觀感推薦高雄好呢？還是該用外地人的觀念去認識高雄比較合適。

　　我和總編輯討論過，他認為該用後者；前者儘管一定深入，卻未必能淺出，讀者一旦掉進去，會見樹而不見林。

　　那一期的「高雄專題」才56頁，能報導的面向其實很有限。就像是外國人初訪台北一天，帶他去看看101、故宮、國父紀念館、中正紀念堂、總統府、圓山、陽明山和那幾座城門，已經足夠他勾勒出台北的大概模樣了。如果硬把迪化街、徐州路、康青龍、溫羅汀、寶藏巖、牯嶺街加進行程裡，可能適得其反。

　　明世宗嘉靖年間，江湖傳言，勾踐曾經採昆吾山之金，鑄了八口越王劍。這傳言也明文記載在《拾遺記》（嘉靖13年初刻）的第10卷：

一）掩日：以之指日，則光晝暗。

二）斷水：以之劃水，開即不合。

三）轉魄：以之指月，蟾兔為之倒轉。

四）懸翦：飛鳥遊過觸其刃，如斬截焉。

　　在成功嶺受大專兵訓的時候，我和他同連，他是第一班的排頭，我是第二班的排頭。連上的長官們八成是事先約好了，每一次抓公差都有我們兩個；我們倆的交情就是從許多次公差任務裡建立起來的。

　　印象最深的一次任務是實彈射擊，排長帶著我們去軍械庫領子彈，用手推車運到靶場分發給弟兄們。射擊結束之後，我們還要把空彈殼繳回軍械庫點收，領了多少子彈，就必須繳回多少空彈殼，不得有誤。

　　排長怕我們掉以輕心，還說：「出了錯就等著判軍法吧！你們再混嘛。」因此我們格外謹慎清點，交叉確認數量，結果當然是愈怕怎樣、就愈會怎樣──少了三個空彈殼。

　　現有的空彈殼，排長派人先送去軍械庫，也把部隊帶回營區，臨走前丟下狠話：「你們兩個留下來繼續找，找不到就不准回來！」

　　在那芒草蔓生的荒郊野外，我們跪著、爬著做地毯式的搜索，總算是找到了三個空彈殼。雖然從它們鏽跡斑斑的外表看來，絕對不是我們帶來的；但管它是誰的，我們決定先拿回軍械庫交差再說。

　　1962年10月10日「台視」開播；當時我家沒跟上潮流，還在聽收音機。1967年的夏天，我家也買了電視，我們就不再依賴收音機了。

　　當時，隔壁的鄰居在高雄的「鳳鳴廣播電台」工作，就有苦口婆心的街坊鄉親勸他趁早另謀出路：「電台都要關門嘍，有電視看，誰還聽廣播？」

　　言猶在耳，一晃眼就到了2017年，收音機依然有，廣播公司也依然在，「鳳鳴廣播電台」生龍活虎得很，新聞局的廣播「金鐘獎」還是年年頒發。

　　父老走過的橋、比我走過的路還要長，怹們下的判斷應該是無庸置疑的。可能吧，1967到2017才50年而已，太短了，難怪我還看不出所以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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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已經兩天了，阿美都請假待在家裡，不想去上班，而且她是門鈴不應、電話不接、手機不開，也不上網。主管、同事都在找阿美，但她就是避不見面，和之前的她完全判若兩人。

　　阿美不是情傷、不是躲債，也不是闖了禍，就只是因為當「夾心餅乾」的滋味太難受──

　　前任的主管要回台灣度假，用E-Mail吩咐阿美把昔日的同事們約一約，聚餐敘舊再唱歌續攤，不醉不歸；老主管也說了：「我請客，誰都不准跟我爭！」

　　老主管還在任內的時候，阿美是助理小妹，但單位裡包含她在內的每一位同事，都是老主管親自面試甄選、栽培成材的，親如子弟兵；老主管退休時，也從這一批子弟兵之中提攜了現任的主管接棒。

　　大家都對老主管敬愛有加，聽阿美說他要回來跟大家聚一聚，都相當期待。只對於「老主管要請客」很有意見。

　　「內勤員工普遍病痛纏身，都是因為長期缺乏運動所致。」這句話不知是誰說的，但他們的老闆深信不疑；為了員工的健康著想，老闆也做了安排。

　　老闆的「強身計畫」公告如下：從下個月開始，內勤員工06:00都必須到公司參加晨練，先做半個小時早操暖身，再繞著園區慢跑半個小時，07:00梳洗、著裝、吃早餐，08:00上班。

　　公告一出，群情譁然──

有人說：六點鐘到公司，那我不是四點鐘就要起床了嗎？

老闆說：那又怎樣？我每天都是四點鐘就起床了。

　　18:30，南陽街的某文理補習班下課了，張老師快步離開，要衝向對面的停車場。今早保姆再三叮嚀過了，叫他務必19:00之前一定要去接小孩。

　　就在櫃台旁邊，有一位學生的家長正在等張老師──

家長：張老師！我是偉倫的媽媽，可以耽擱你幾分鐘嗎？

老師：抱歉，我要趕去保姆家接孩子。改天好嗎？

家長：保姆家離這裡不遠吧？我只耽擱你幾分鐘就好。

　　昨晚Brian氣憤難平，來找我發牢騷，最後把我也一起罵了──

　　昨天傍晚，他去飯店見客戶，要轉進地下室停車場之前，被一群人擋住了去路。透過車窗，他見到有一位街友模樣的人趴在地上，旁邊有人圍觀、議論紛紛。

　　他準備下車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，後面的車主卻不知好歹的猛按喇叭，他只好小心翼翼的繞過那一群人，直接把車開進了地下室。

　　很幸運的，他在電梯旁邊找到了一個停車位，然後就進電梯上樓去見客戶。可惡的客戶竟然放他鴿子，害他撲了一個空，於是他又回到地下室，開車離開。

　　開出地下室停車場，他見到街友還在地上趴著，旁邊圍觀的人也還沒散去。他又準備下車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，有一個飯店的保全人員卻不知好歹的猛吹哨子，叫他趕緊離開……

一）請給我一碗牛肉麵，麻煩你了，謝謝。──50元

二）你好，我要一碗牛肉麵。　　　　　　──80元

三）牛肉麵。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──100元

四）牛肉麵！去辣撇油，不要放蔥花。　　──120元

五）牛肉麵，快點！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──150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