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不出來

　　「不如酸辣湯」是王蒙的作品，我在1988年讀過：

烹調學教授Q博士──品嚐了冰淇淋以後說：「缺乏酸辣湯的香味。」

吃了魚香肉絲以後批評：「一點也不清爽。」

吃了拔絲蘋果以後指出：「缺乏動物性蛋白質。」

吃了紅燒海參以後搖搖頭：「比老豆腐貴得太多。」

　　他住的那個社區裡有一家餐廳，他退伍之後就到餐廳裡當服務生，餐廳裡的客人幾乎全是社區裡的街坊鄰居，而且其中有很多人都是伴著他、看著他從小長大的，也都知道他的小名叫做「小毛毛」。

　　客人剛走到門口，他會迎上去為他們開門；客人的茶杯空了，他會主動把茶杯注滿；看到客人的餐具、紙巾掉在地上，他會另拿乾淨的遞上；只要餐桌上出現了菜渣、湯汁、水漬，他會趕快過去擦掉。客人都很喜歡他。

　　不久後，他升為領班了。看到年長者進門，他會主動攙扶怹入座；廚房上菜太慢，客人等得不耐煩時，他會端兩碟小菜去給客人致歉；客人結賬時，他會主動去掉零頭，並且送上折價券。客人還是很喜歡他，儘管他已經很少為客人開門、倒茶、遞餐具、擦桌子了。

　　不久後，他升為店長了。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廚房、辦公室裡，為了提升口味、變化菜色、降低售價、構思促銷專案傷腦筋，把餐廳經營得愈來愈有規模。客人仍然很喜歡他，但是也很不容易見到他了，即使要求他出來見個面，他也只能簡單的客套寒暄幾句就走，感受不到之前的親切熱情了。

　　不久後，老闆把餐廳頂讓給他了。他想讓餐廳的名聲走出社區，於是到市區裡開了分店，並藉此多賺一些錢，把社區餐廳的規模再往上提升。於是他整天都待在市區的分店裡，只在晚上打烊之後才會到社區餐廳視察一下。

　　今天17:22，太座大人傳來簡訊：「剛落地。」我到了二航廈，再撥電話給她，她說還在等行李，聲音有些疲累，想必又是因為在飛機上睡不著。

　　從機場回來的路上，她說話總是有一搭沒一搭，我不用看也知道，她的眼睛是閉著的，也一定打過好幾次盹了，可是一直還醒著。

　　到了我家的公寓門口，我把兩個行李箱先放進樓梯間，待會兒停好了車再來搬，讓她先上樓。這時住在對門的表哥下樓了，她還能跟他說說笑笑。

　　等到我停好了車再回來，樓梯間裡只剩下一個行李箱，我提著它爬上了四樓，就看見另一個行李箱正擺在我家門口，鄰居就是親戚真好。我知道她的行李超重4.5公斤，若不是表哥，我大概還要休息10分鐘、才能再提一個上四樓。

　　我開了門，把兩個行李箱拖進客廳，發出了一些聲響，她不為所動，早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，Didi正貼在她身邊呢。休息比較重要，整理行李也不必急於一時，就讓她睡吧，就讓Didi陪著她睡吧。今晚的室內溫度是攝氏28度，Didi又是一個渾身毛茸茸的火爐，我就不給她蓋被子了。

　　過去曾有一段時間，我經常有機會去當司儀、去做旁白，我始終堅持要自己寫講稿，實在不行，也要在前一天就拿到別人寫的講稿，然後反反覆覆地唸過幾遍。
　　這是一位廣播界的前輩教我的，因為怹說，給人「看」的文字，與給人「聽」的文字不一樣。不信嗎？我剛才就見到：
颱風沒機會影響台北市
颱風梅姬會影響台北市

我曾經在《大地地理雜誌》第102期寫過：
　　一棵紅檜要長到七、八個人合抱，12層樓那麼高，需要1500年的時間；但是用電鋸把它鋸倒，只要15分鐘。
　　紅檜是台灣的珍稀樹種，上千年的神木更是無價之寶。如今，山老鼠鋸倒一棵，可得五萬元；教唆山老鼠去的人，可以賺數百萬元。
　　然而是誰付錢給他們的呢？是消費者，是我這些注重門面、講究品味的消費者。

我的身體是一個小宇宙
我的體外有一個大宇宙
小宇宙永遠隨著大宇宙運行
此事由天，並不由我
曾經，我不情願被操控
想要證明我的事由我，並不由天
硬是要小宇宙走自己的路
可是小宇宙還是隨著大宇宙運行，沒變
變的只是我，我也把日子過得愈來愈不舒服了

　　一位英國青年參加大陸電視台的「非誠勿擾」，那是一個「一對多」的相親節目。

女方：「你是獨生子嗎？」

回答：「不是，我還有一個哥哥，他最近剛結婚。」

──數燈熄滅──

女方：「有房嗎？」

　　今天，東吳校友合唱團出席「扶輪社」的慈善音樂會，連歌帶舞、獻唱了四首歌；我沒有在台上和他們一起表演，而是在台下當觀眾。

　　我有一段時間沒去練唱了，今天感覺他們的音色、默契都有顯著的進步，表情、動作也愈來愈生動自然。看來他們為了準備11月1日的演唱會、果然是下足了功夫，我很開心，因為到了那一天，我一樣會去當觀眾。坐在台下、比站在台上輕鬆得多了，我還要再享受一次。

　　今天也很意外的見到了兩個熟面孔，一女一男，很可惜，他們只能確定見過我，也對我的名字有印象，卻忘記我們之間有過什麼互動了。好吧，能忘記過往的、畢竟都是有福之人，記性好的、往往會過得比別人孤單。我知道的。

　　女的是東吳音樂系畢業，我們在大學時就認識，一起唱歌、一起閒扯淡，之後也一起給歌手當過和音，我也見過她的先生，還在她家玩麻將到天亮。我跟她說這些事的時候，她的表情卻是有點茫然，彷彿正在努力思索我是誰，離開時也沒有和我交換聯絡資料。或許，下次再有機會碰面時，她可能連我們今天的對話都會忘記了。

　　男的是我在憲兵司令部服役時認識的，他是司令的侍從官，我們在小吃部裡吃過好幾次飯，他的酒量非常好。但有一天吃飯時，他卻說只能喝茶、喝飲料，不能再喝酒了，因為他惹司令生氣了，所以罰他不准喝酒。若是聞到他的身上有酒味，就要立刻把他調到外島去。

　　我是金牛座，我父親屬牛，我太太也屬牛，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樣，所以我喜歡牛。我也曾經動過養牛的念頭，但是我住在公寓的四樓，沒辦法養牛，鄰居會抗議；我也沒打算搬到鄉下地方去住，於是只好把牛養在我的心裡。

　　以前，住家附近還有農地，我常有機會見到牛，牛真是好脾氣的生物。遇到蒼蠅來干擾，牛的反應只是甩甩尾巴、搖搖耳朵，能趕走牠就好，實在趕不走，牛會離開，另找一個地方待著，眼不見為淨──牛教我如何處世。

　　牛也是力氣大又勤勞的生物，大概除非是實在站不起來了，牛都會去上工，耕完了田又去拖車、再去扛貨。農家因此愛牛，也不忍殺牛，不過牛倒是會因為力氣大、不辭勞苦，最後反而把自己累死了──牛教我如何工作。

　　牛更是順從的生物，誰都可以牽著牛，硬要牛按照人的意思走，牛也不會反抗。只是有一點要注意，就是別拿著紅色的布在牛面前招搖，除非是想見識見識牛翻臉不認人是什麼狀況──牛教我如何待人。

　　把牛養在我的心裡，這是我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。我也建議我的每一位朋友，不論有沒有信仰、有沒有教養，都在心裡養一頭牛。

這故事發生在30年前，當時台灣的經濟起飛，我們都脫貧致富了，因此非常注重生活品味……

　　四位朋友走進了咖啡廳，入座後，服務生過來了：「請問幾位想喝點什麼？」

第一位說：我要曼特寧加藍山，分開煮，各煮半杯，然後裝進一個杯子裡，曼特寧在下、藍山在上，不要攪拌，也不要搖晃。

第二位說：我的咖啡要13粒爪哇豆，8粒巴西豆，其他的全用摩卡豆，要挑顆粒飽滿，剛烘焙好的。

第三位說：我要哥倫比亞咖啡，咖啡豆不要用磨豆機去磨，要用刀切成小顆粒，然後加3粒完整的爪哇豆一起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