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同學給我四字評語:老二哲學。我的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三個人。第一位應該還在獄中服刑,他時時刻刻都有性幻想,實不可取,我就不提他了。

  另外兩位是星雲法師、周恩來,他們都奉行「老二哲學」。

  星雲法師的「老二哲學」是聞法得益、轉施於人,自己不居功;待人處世也善盡《論語》說的弟子之道──有事弟子服其勞,有酒食先生饌。他把任何人都當老大,自己安於做好老二的本分,在承上啟下當中得到無限的滿足。

  周恩來只在毛澤東的面前當老二,在任何人的面前都當老大。周恩來雖然有能力成大功、立大業,有魅力號令天下、莫敢不從,但是在大家歡聲雷動的時候,他一定請毛澤東高居首席、接受群眾致敬。於是,劉少奇、林彪、彭德懷、江青都倒了,周恩來的地位依然屹立不搖。

  我不覺得我可以和星雲法師相提並論,我向來贊同「話不投機半句多」,還要我認對方是老大?門都沒有!我也不覺得我可以和周恩來相提並論,儘管我練習過「以退為進」,卻始終退就是退,而且一退就落後千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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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Jul 27 Wed 2016 02:18
  • 豬油

  都市人家,房屋櫛比鱗次,很容易聞到鄰居廚房裡飄出來的香味,或煎焙、或燉滷、或熬煮、或爆炒,都能讓我迅速放下手邊的工作去覓食。其中最無法抗拒的香味,莫過於炸豬油。

  聞到炸豬油的味道,我的腦海裡會立即連結上豬油淋白飯、豬油炒青菜的畫面,熱騰騰、香噴噴、油亮亮,就算是才剛吃飽,都想要再吃它幾口。尤其是炸完豬油之後的肉渣,撈出來瀝乾,直接入口,那是我從小就愛吃的零嘴;灑上少許鹽、蒜末、辣椒末、蔥花,那是絕佳的下酒小菜;把肉渣跟高麗菜一起爆炒,就絕對值得再去添一碗飯了。

  豬油,我知道大約可分為三種。

  第一種是豬板油,也稱豬肥膘、豬大油,那是豬肚子裡、呈板狀或條壯分佈的皮下脂肪,外面還包著一層網膜。把它熬煮成油,俗稱「熟豬油」,油渣極少。豬身上的豬板油並不多,通常一隻200台斤重的黑毛豬,可取得的豬板油僅約2025台斤,白毛豬約510台斤。

  豬板油是白色或黃白色,具有豬油的特殊香味,只是不容易買到,通常都早被大飯店、糕餅店預訂下來了。美食家唐魯孫說過:當年北京糕餅店用陳年熟豬油做成的月餅,可以從中秋節放到除夕夜都不變味,深受顧客們歡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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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Jul 27 Wed 2016 02:12
  • 吃魚

  我的祖籍是山東,關於吃,汪曾祺(大陸作家)曾說過:「北方人不知道什麼是鮮,只知道香。」他說的還真準,我的確就是這樣,尤其是吃魚的時候。

  自我有記憶以來,我家餐桌上的魚就離不開煎、炸、燒、烤、燉,都夠香,卻也一點也吃不出魚的鮮味了,我倒是樂此不疲。長大後,台南的朋友請我吃虱目魚湯,我嫌牠刺多;酒席上的「西湖醋魚」,猛火蒸七分鐘就上桌,我嫌牠還帶著血水,沒蒸透;即使是高級日本料理店的生魚片,只要連吃兩塊,我就忍不住想請店員端一鍋熱湯來,把剩下的煮熟了再吃。

  魚身上的哪一個部位最好吃?吃魚的行家認為要依季節而定,他們主張「春頭、夏尾、冬肚、秋背」,我卻永遠都從魚背下筷子,因為那個部位沒刺。剔除魚身上的刺,對我來說、實在是一件繁瑣的苦差事,若有那逐一剔刺的工夫,我寧願去多啃幾塊紅燒排骨。

  什麼魚最好吃?香港人首推石斑,大陸人偏好鯿、白、鯉、鯽,美食家認為刺愈多的魚、肉質愈佳,我卻鍾情吻仔魚,可以舀一瓢放進嘴裡大嚼;西餐廳的魚去頭去尾,剖下兩側魚身做魚排,我也喜歡。有一回去「粵香園」,店員把我們吃了五六成的魚端回廚房,剝下魚肉、加上魚油,炒蛋,更是一絕。

  我讀過一篇「美食家談魚」,作者提到「中國人逢年過節、喜事宴客,飯桌上少不了魚,沒有魚的筵席不能算上等。進到飯館,問起有什麼好菜,跑堂的會告訴你:『今天的魚很新鮮,來一條?』擺在酒店門廳裡陳列的,總是鮮活的魚……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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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的眷村長輩們來自於大陸的許多省份,他們的說話口音不同、對家鄉的記憶不同、飲食習慣不同、逢年過節的禮俗也不同,聊天時,若是說到這一方面的事,他們往往會因為意見不同而吵起來。

  但是他們也有意見相同的時候,聊起領袖、他們都會立正,聊起敵人、他們都會憤慨,聊起戰亂、逃荒,他們都會含淚,會說:「在那個年頭啊,匪是匪、官也是匪,賊是賊、警也是賊,還說什麼四維八德?早都沒了。」

  也有一位長輩對我說:「國泰民安的時候,人都像人,但是在那樣的偷搶拐騙環境裡,如果還能活得像人,那才真的是人。」

  我是聽這種話長大的,如今我已經活到可以說說這種話的年紀,可是我找不到愛聽這種話的人了,那我就說給自己聽吧:

  別人停車時插隊搶位,我排隊;別人購物時挑肥選瘦,我撿他剩下的拿;別人行進間侵略如火,我讓路給他先走;別人試吃時搜刮殆盡,我可以不吃;別人結賬時與收銀員糾纏不清,我若有時間就等,若沒時間,就移到另一個收銀台去排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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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人誰無過,過而能改,善莫大焉。」這句話出自《左傳.宣公二年》。我的父母師長親友不只一次跟我說過它了,他們無非是恨鐵不成鋼,我懂的。

  從小到大,每次聽到這一句話,我都只能唯唯諾諾、無言以對;如今即將進入「耳順」之年,不論我做什麼,對世界都不會起作用了,於是我終於可以說說我對這一句話的看法。

  首先必須假設我擁有夠大的權力,我就把世上的人分為七種(我不說「分為七等」,是因為我不願意有高下優劣之別),前提定為「有了過錯之後」:

.第一種人會自我警覺──我封他為楷模典範,供人景仰,端正社會風氣。

.第二種人不能自覺,需要別人使一個眼色──我聘請他當我的得力幫手、左右膀臂,他依我的眼色辦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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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980年代、我初踏入雜誌編輯這一行,先從資料彙整開始做起,主要都是協助做一些寫稿的前置作業、善後歸檔的動作;若表現良好,可以分到一些小東西練練筆,例如下期預告、目錄導言之類。直到主編認可我的文筆了,才能正式分配到報導的題目,披掛上陣。

  我的第一個報導題目是「Dachau集中營」,那是納粹德國建立的第一個集中營,報導刊登在《大地地理雜誌》第18期。我會得到這一個題目,也多虧我是德文系畢業,因為我們能夠找到的資料全都是德文的,全編輯部也只有我學過德文。若非這天賜機緣,我應該還得再多當幾年助理。

  那個年代的主編,一個比一個嚴苛,幸好我服兵役時受過非人的操練,大概已經修煉成永不磨損型了,而主編也從不擔心我會知難而退。

  在我準備下筆之前,主編特別耳提面命:有兩種報導絕對不准寫!我如果敢寫、又敢交給主編,他會把稿紙揉成一團,砸到我的臉上。

  絕對不准寫的第一種報導,是「去過現場的人,不用看也知道報導內容;沒去過現場的人,都看完了也不會明白」,這並不難理解,有它不多,沒它更好,我讀過這樣的報導,它讓我很想掐死作者;我願意被讀者愛死,可不願意被掐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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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喜歡看人,看人就如同看棋、看畫、看球,很有趣。

  在社會上,有一種人像下象棋的,一起手就架起了當頭砲,先聲奪人,接下來的三步之內必定放馬出車,然後火速過河越界、攻城掠地。有一種人像下圍棋的,先穩住一隅,繼而聲東擊西、不動聲色的佈下了天羅地網。有一種人像下跳棋的,有時會為人架橋鋪路,但有時也過河拆橋、斷人去路。

  在生活中,有一種人像水墨畫,不輕易加上別的色彩,而且該留白之處必定留白,好整以暇、以逸代勞,絕不會讓自己過得焦頭爛額。有一種人像油畫,所有的空白處都要填滿,而且只要他不想停筆,還可以一層一層的往上疊,即使要留白,那也是他刻意製造出來的。有一種人像炭筆素描,只見他畫了又抹、抹了又擦、擦了又塗,不到停筆,絕不會知道他到底還要不要再改。有一種人像水彩畫,而且還是「印象派」的,貼近了看,畫面上只有一團迷濛,非要拉開了距離才能明白內容。

  在職場上,有一種人像打高爾夫球的,即使是跟著團隊行動,他還是獨力作業,別人幫不了他,他也幫不了別人。有一種人像打棒球的,即使揮棒打出了一支安打,也必須人踏上了壘包才能算數。有一種人像打排球的,球開出來之後,他只須要傳遞給隊友,或是拍向對方,絕不會抓著不放。有一種人像打美式足球的,逮著機會就緊抱著球自己闖關達陣,把其他的人都遠遠甩在後面。

  不論是下什麼棋的、畫什麼畫的、打什麼球的,都有他不可取代之處,我也都樂觀其成。我知道什麼時候該找什麼人,這樣就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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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無意間聽到了一對母女的對話,母親應該有40歲了,女兒還在讀國中,一臉的青春叛逆。

母:真是笨!這也不會,沒吃過豬肉,也該看過豬走路吧。

女:沒看過豬走路又怎麼樣!妳就看過了嗎?

  我一聽就笑了,的確,現在是吃過豬肉的多,看過豬走路的絕對不多。

  這一句俗諺的意思是「沒有知識、也要有常識」,大概流行在還有佃農的時代,那個時候,阿公都還只是小孩子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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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我20歲那一年,父親調任高雄港務局,於是我們搬離了左營眷村,遷到高雄市鹽埕區的港務局員工宿舍。新家的位置相當好,一出門就是繁榮的大馬路,走到百貨公司也只需要10分鐘的路程。

  高雄的夏天,太陽就像是火傘罩頂一樣,夠熱,我常常穿著家居的拖鞋、短褲就出門,走到百貨公司去吹免費的冷氣。看著身邊的其他人都衣衫整齊、中規中矩,我還相當得意:怎麼樣?很羨慕我吧,我家就在旁邊啊!

  因為我去的次數太頻繁,待的時間又太久,什麼都不買,只是東晃西晃,終於被一位西裝革履的大人物「請」出門了:我們非常歡迎你再度光臨,但請注意一下自己的衣著。

  這個打擊著實不輕,讓我覺得我是一隻與世界格格不入的怪物。套一句老一輩說過的話:真丟人哪!

  直到現在,我如果會穿著拖鞋、短褲出門,大概只有到樓下去收信、到巷口去倒垃圾,或是當時正好下著傾盆大雨;即使是去河邊戲水,我都是帶著拖鞋、短褲,到了當地再換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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側寫我認識的一位「萬事通」。我常常分不清他是來解決問題的?還是來製造問題的?還是,他本身就是問題?

先聲明,這只是故事,所以不要按照他說的去做。

她:你有空嗎?我遇到難題了。

他:怎麼啦?

她:我的衣服沾到口香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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