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不出來

朋友po文：中和、永和永遠讓我迷路的鬼打牆地區！

看了著實心有戚戚焉

我在《大地地理雜誌》工作時學到

老社區是先有房子、後有道路

所以路往往都不會是直行的

　　麵店的牆壁上貼著價目表，其中有幾行是：

青菜豆腐湯　20元

蛋花湯　　　20元

貢丸湯　　　25元

餛飩湯　　　35元

女：媽～，妳把眼藥水放在哪裡了？

媽：在冰箱，妳的眼睛不舒服嗎？

女：我要幫Coco點，牠的眼球上有灰斑。

媽：眼藥水沒用的啦，Coco的眼睛已經老化了。

女：Coco老了？

　　1980年代曾聽大陸的朋友說：「一米八的大塊頭，鬍渣永遠刮不乾淨，粗枝大葉但有情有義、掏心掏肺。我們這兒的女人最欣賞這樣的男人。」我知道，她心裡想的是姜文那樣的男人。

　　1990年代又聽大陸的朋友說：「中等個子，儀容整齊乾淨，能猜中別人的心思，誰都唬不了他，他待人卻忠厚有禮貌。我們這兒的女人最欣賞這樣的男人。」我知道，她心裡想的是陳道明那樣的男人。

　　2000年代也聽大陸的朋友說：「瘦一點、矮一點都無妨，臉蛋不怎麼俊、衣著不怎麼體面也可以，但是很討喜、很幽默，很會逗人開心，也很鬼靈精。我們這兒的女人最欣賞這樣的男人。」我知道，她心裡想的是葛優那樣的男人。

　　2010年代，我與那一位朋友失聯了，然後我看到正當紅的男明星要有脂粉味、有傻氣，愛耍性子，而且一耍起性子就像是蠻不講理的小孩子。我就不知道，現在她心裡想的是不是那樣的男人了。

　　昨晚，他的女兒出門與同學聚餐，一回到家就喊著：「實在是極品啊！太好吃了！」接著又說：「我真是不枉此生嘍！」

妻：是哪一家餐廳啊？我跟妳爸也找時間去吃吃看。

他：女大十八變。她的話，妳不用當真，等到明天再看看吧。

　　今晚，女兒一回到家又喊著：「實在是太好吃了！我以前怎麼都沒發現呢？我真是白活了。」

妻：妳又去昨天的那一家餐廳了，對吧？

沒搞清楚之前，最好閉上嘴巴。

公車靠站，上來一位大腹便便的孕婦。

司機立即廣播：「請乘客發揮愛心，禮讓座位給孕婦。」

沒人理會。

孕婦找不到座位，就在一位年輕女人的座位旁邊站著。

　　有一位原住民朋友說，童年還不夠資格擔當家務的時候，母親常派他去玉米田、果園趕猴子。不是不願意讓猴子分享，而是因為猴子很會糟蹋東西，母親看到了就心疼。

　　猴子來了，一定是漫無章法的東啃一個、西啃一個。或許是沒成熟的不好吃吧，所以不等啃完就丟，然後又去啃別的。猴子離開的時候，總不忘再帶走幾個；左手摘的就塞到右胳臂的腋下，右手摘的就塞到左胳臂的腋下。每次一抬胳臂，之前塞的就掉了，牠也不會發現。

　　僥倖有一兩個沒有掉的，等到牠爬上樹回去時，也全都掉光了，牠仍然不會發現，還走得非常開心。這些夭折的果實只能撿回家餵雞餵鴨餵豬了，雖然沒浪費，母親還是覺得非常可惜。

　　入學以後，朋友對才藝很感興趣，卻沒定性，因此彈了一陣子吉他又去打棒球，沒過多久又練鐵人三項、搞啦啦隊大會操去了。等到他來到台北就業，興趣又變了，開始玩魔術、學調酒、沖咖啡、煎牛排……

　　所以上一次豐年祭回家時，母親說悔不當初派他去趕猴子，因為他現在已經跟那些猴子一樣了──糟蹋光陰。

　　香燒完了，留下一截大約10公分的尾巴，有人說它叫「香腳」。香腳沒有什麼用處，多半都是丟進垃圾桶；然而在我的童年生活裡，香腳曾經很重要──我著迷過一個要用香腳來玩的遊戲：

　　將一把香腳撒在桌面或地面，任其橫七豎八的胡亂堆疊，然後再你一支、我一支的撿起來；撿的時候，要從最上層、不被壓住的開始撿，挑動到其他的香腳就犯規、不算得分，最後來比誰撿得多。

　　這遊戲在考驗眼力，是一位玩伴教我的。他有100支香腳，因為他在家練習過，所以我每一次都輸給他。輸、並不丟臉，但這小子竟然不留口德，贏了還要虧我，以至於遊戲的原名是「撿香腳」，被他說成：「要不要來撿臭腳？」不久之後又變成：「要不要來舔臭腳？」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有此嗜好呢，真丟臉。

　　我決心勤加練習一雪前恥，但他不肯把香腳借我帶回家。我要去哪裡收集100支香腳呢？眷村人家祭祖時才會燒香的，而且也往往三炷而已。後來想到我們左營的「鳳邑舊城城隍廟」了，那是台灣歷史第二悠久的「官封」城隍信仰，香火鼎盛，絕對找得到100支香腳。

　　大殿裡人來人往、川流不息，我看了就心虛了，不敢走近金爐拿香腳。廟祝見我鬼鬼祟祟、徘徊不去，把我揪到一旁詢問；我如實已告，他也樂了，很大方的數了100支香腳送給我。

【我的成功五部曲】

一）窺知可能接到恐怖任務，立刻裝病示弱，唯恐閃躲不及。

二）果然接到了恐怖任務，就哀嚎造化弄人、天道不公。

三）執行恐怖任務期間魂不附體，簡直度日如年。

四）完成恐怖任務的當下恍如隔世，只想閉門臥床不起。

　　又到愚人節。1988年的今天，是《大地地理雜誌》的創刊日，我們從1986年開始籌備，總算看到《大地》破繭而出。當時有一位報導領域的前輩轉述了一件事，說的是《國家地理》在京都的採訪花絮。

　　辦雜誌是不歸路，是沒完沒了的差事；前輩的用意，只在提醒我們以後不要因陋就簡、敷衍了事，辜負了業界對《大地》的讚譽。

　　至於那一個採訪的花絮，前輩也是聽別人轉述的，所以難免丟三落四，好在勉強還算瑕不掩瑜就是了──

　　結束了在京都的最後一個採訪行程，他們去吃午餐；回華盛頓的飛機是今晚起飛，所以他們也順便聊聊今天下午還可以去哪裡拍照。飯店的經理是好心人，推薦去鄰近的一座寺院，庭園景觀極美，經理說這裡只有在地人才知道。

　　到了寺院、遞上了名片，住持竟婉拒他們拍照：「今天的天候不合適，或許明天就可以了。」陽光燦爛，怎會不合適？而且今天晚上就要離開了，哪能等到明天？住持勸阻不了，只好改口：「那就請你們兩個鐘頭之後再過來拍吧。」

　　我搭15號公車去捷運古亭站，抵達時，因為超過半數的乘客都要在這一站下車，所以悠遊卡的感應器「嗶」個不停。

　　輪到排在我前面的那一位下車時，感應器卻不「嗶」了；駕駛認定是儲值不足，他不信，一試再試，依然不見回應，於是他敲了感應器一拳。駕駛大驚失色，趕緊制止他再敲第二拳，但也怎樣都無法讓感應器恢復運作，看來它是真的罷工了、不伺候了。

　　我前面的那一位乘客改用投幣下車，我身上剛好沒有帶零錢，駕駛無奈，勉為其難讓我下車了。然後，排在我後面的乘客有零錢就投幣，沒有帶的也都跟著陸續下車。駕駛的臉色很不好看，可是也孤臣無力可回天了。

　　運轉時若發生障礙，就敲它一下，這是「機械時代」慣用的解決方法；悠遊卡的感應器是「電子時代」的產物，敲它一下或許適得其反。我就是從「機械時代」過渡到「電子時代」的，這道理、我明白，這情況、我也遇過。

　　那是1991年，我第一次買了筆記型電腦，曾遇到它開機時斷斷續續發出雜音的情況，我準備抱去公司的電腦室請教專家，就有一位同事說我捨近求遠，他能幫我修好。

號稱北台灣最大的寵物用品店開張營業了──

客人：奇怪，怎麼沒有呢？((((老闆～老闆～～))))

老闆：我是老闆，請問有什麼事嗎？

客人：不是說貓砂買一送一嗎？

老闆：是買一送一啊。

今天在「永和豆漿」聽到的──

「那個那個！燒餅、油條是不是剛出爐的？……你說什麼？是剛出爐的嗎？拿來給我看看！嗯，好像還可以，好！我要一套……我還要一碗甜豆漿，砂糖不要放太多，再打個蛋，蛋要挑大顆的啊……喂喂！這樣不行，先把豆漿表面的那一層膜撥開了再撈，對對對，就是這樣……然後嘛，嗯，再來一個甜飯糰好了，裡面不准放花生粉喔，我從來不在外面吃花生粉的，誰知道擺了多久……好了，就這樣，我先回位子上，你做好了就一起端過來……什麼？85塊？你急什麼啊！等我吃完了再給你不行嗎？怕我跑啦？真是的！」

我不認識他，但我知道他的職位肯定不低，我惹不起這種大人物，所以決定坐得離他遠一點，免得冒犯。

　　昨天才po巫漪麗老師88歲演奏「梁祝」完全不需要看譜，記憶力實在沒話說；今天我又想起陶大偉和孫越了。

　　陶大偉在1980年填詞譜曲、創作了「朋友歌」，並且與孫越一起合唱、錄製成唱片，傳唱一時。2009年，當時陶大偉67歲，孫越79歲，他們倆上張小燕的「百萬小學堂」節目，第一關就被問到：「朋友歌」的歌詞裡面，是先拍手、還是先甩頭？

　　我原以為這是製作單位給的「送分題」，答案是什麼？他們倆一定不假思索就說得出來。但他們倆卻是你看我、我看你，都說不出答案。我也原以為這是製作單位故意設計的「笑」果，但自己回神一想，也一樣不確定究竟是先拍手、還是先甩頭？

　　好在我對「朋友歌」也很熟，索性邊唱邊想。無獨有偶，他們倆也不約而同的唱起來了，唱到「唱唱你的歌來、拍拍你的手，眨眨你的眼來、甩甩你的頭」的時候，他們倆終於知道答案了，我也知道了。

　　想不起來究竟是先拍手、還是先甩頭？這代表我們的記憶力差嗎？可是我們都還會唱這一首1980年的歌，這又該怎麼說呢？這是不是也像英文的26個字母呢？我不用5秒鐘就能背完，可是如果要我倒著背，我大概必須順著複習20幾次，才能整理出它們倒過來的排列順序。

　　父親在世時很有口福，常有應酬，若是說怹吃遍了北、高兩地有名的館子，我是絕對不會臉紅心虛的。從父親的口中，我也常聽到「致美齋」、「厚德福」、「新陶芳」、「真北平」、「小魏川菜」等老字號餐館的名字，如今有的仍在營業，算起來應該都有50年的歷史了。

　　上個月，我開車送一位年輕朋友去火車站，經過公園路時，我告訴他附近有一家「小魏川菜」，店齡差不多跟我一樣老。老招牌勾起了他的興趣，後來真的約了朋友去「小魏川菜」吃飯。

　　吃完之後，他打電話跟我說「沒什麼特別的，不過如此」。我有好多年沒去「小魏川菜」了，乍聽之下還以為可能是大廚換了人，但也覺得年輕人不見得真懂得吃，於是問他點了哪些菜。

　　他說：「我們點了客家小炒、三杯雞、清蒸鱸魚、鐵板牛柳，還有燙青菜，都是難度不高、很普通很常見的菜，結果口味卻普普，我蠻失望的。」

　　我明白了，於是跟他說，台北市文化局曾經請Domingo來表演，跟江蕙合唱了「雨夜花」。我有一位同事特別帶阿嬤去聆賞，聽完「雨夜花」之後，阿嬤就嗤之以鼻：「我還以為世界三大男高音的Domingo有多厲害呢，江蕙唱得比他好聽多了。」

　　三哥從上海回來了，又把我們這幾個跟過他的小嘍囉約在一塊兒，聊起童年一起打彈弓、玩大富翁、偷地瓜、靠牆罰站的快樂日子，大家都好開心。

　　我們都是眷村的鄰居，因為三哥在家裡排行老三，所以我們一直稱他三哥；三哥和太太也相識已久，他們倆的母親就是老同學、手帕交，所以三嫂當媽了還依舊叫他三哥。

　　退伍之後，我們不約而同都在台北工作。三哥在傳播公司當主管，辦活動缺人手時，就把我們全部召去幫忙，子弟兵一條心嘛；在會場，別人叫他經理，我們還是叫他三哥，三嫂來探班也是叫他三哥。

　　大概是叫他三哥的就能受到特別禮遇吧，於是就有愈來愈多的人也開始叫他三哥了。這種攀關係、套交情的「裝熟」行徑，三哥是非常不齒的，也認為根本就是肉麻當有趣。

　　我勸他別把這事放在心上，當前社會上就流行這樣的風氣，流行向來是不可理喻、不照規矩來的。三哥那個老古板完全聽不進去的，忍了幾年也忍無可忍的時候，就到上海去創業了，他寧可聽人叫他「領導同志」還舒服一些。

　　朋友推薦我去聽一場演唱會，他推崇那一位演唱者有明星之風，雖然火候尚嫌不足，但假以時日，必然有機會成為帕華洛帝的接班人。

　　我向來摳門，就怕花錢，朋友是很瞭我的，所以直接送我招待票，而且一給就是五張，要我邀聲樂同好一起去。他還記得我聽了好的音樂之後就愛與人分享心得；這朋友真是可愛，我沒白交。

　　朋友的美意不能辜負，於是我把免費聽演唱會的訊息po上網，特別強調「演唱者有明星之風，有機會成為帕華洛帝的接班人」，四張招待票果然就秒殺了。

　　聽完演唱會，我覺得朋友推崇得有道理，那一位演唱者的確表現得可圈可點，我很滿意。我邀的那四位比我還滿意，表情都已經如醉如癡了──

第一位：帥爆了，比金城武還帥，偶像啊！

　　應該是在2010年，因為不久之後，田壘就成為SBL第一位得到4000分的球員了，我印象很深，所以我認為這件事是2010年發生的。

　　還記得，當天我去新店洽公，談完了又晃到建國市場去吃點心，然後在旁邊的籃球場上看到幾個小伙子練球，他們穿的背心上都有「企管系」的字樣，看樣子是系隊，可能是在為系際盃的比賽暖身。

　　又過來了幾位花白頭髮的大叔，也是要打球的；大叔和小伙子打商量，希望分一半的球場。小伙子不想分，就向大叔挑戰了：打全場，不限時間，看哪一隊先進10球，輸隊就必須把球場讓給贏隊。

　　大叔也不示弱，真的把挑戰書接下了。第一場打完，10比9，大叔險勝；小伙子輸得不服氣，改口要求三戰兩勝才算數。第二場仍然10比9，卻是小伙子扳回了一城。

　　小伙子認為勝負未分，堅持一定要比第三場，大叔搖手說：「不行了、不行了，再打下去，老骨頭都要散了，更何況誰輸誰贏也沒那麼重要，就這樣吧，你們繼續玩，我們要回去休息了。」小伙子還說：「休息好了再過來，我們等你！」

　　丁浩上小學的時候，曾經跟我玩過一陣子的「五子棋」，後來班上舉辦「五子棋」比賽，他參加了，得到第二名。

　　我說我們再來練習，下次得第一名。他說不要，不然以後連那個第一名的都不肯跟他下棋了。他不想當最厲害的，同學都不要跟比自己厲害的玩，鐵定輸的就沒意思。

　　因此現在丁浩已經26歲了，一直都沒有再找我下「五子棋」……

　　那一年，公司舉辦創業20週年慶祝大會，有回顧展、作品展、獎項展、酒會、宴會、記者會……；會場設在總部大樓，各單位的辦公室窗明几淨、張燈結彩，又在年輕員工之中遴選了12位俊男美女，負責在大廳的接待處招呼貴賓們進場及導引。

　　當日蒞臨盛會的，有政府官員、廠商代表、媒體記者、分公司的員工，總共約500位上下，各有各的專屬簽到檯，胸花、紀念品、節目單、專刊手冊都不盡相同，置物袋也不一樣；12位俊男美女為此設計了一整套接待作業流程。慶祝大會的前一晚，我做完了份內的工作下班時，他們還在忙著操演呢。

　　我看看錶，已經22:30了，他們的便當還擺在牆角，看樣子是沒有動過，實在辛苦，真不知他們要忙到什麼時候才能吃飯、回家呢。我不禁動了惻隱之心，過去詢問有沒有可以讓我幫得上忙的。問了好幾位，都是根本沒空理我，領班的那一位看不下去了，就過來跟我說：「有有有！真是太謝謝你來幫忙了，你就幫我拿兩支手電筒，把簽到檯照亮一些吧。」

　　能夠幫得上忙，我當然很高興，但我在簽到檯的後面站了半個多鐘頭之後，就愈來愈納悶了，整個大廳都已經燈火通明，哪裡會缺這兩支手電筒的光呢？趁著領班走到我身邊的時候，我問他：「真的只需要我做這個嗎？」

　　他很靦腆的笑了：「其實喔，只要你不出聲、別插手，就已經是幫了最大的忙了。但我因為怕你誤會，所以才找了一件可有可無的事讓你去做……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讓我笑了，我已經緊張得好幾天都笑不出來了。」